用最简单的方式滋养土地,土地就会以爱回赠

2016/09/30琉球

大约也是这样一个秋风乍起的时节,当时在洛阳当大司马的西晋文学家张翰,忽然想起家乡吴郡的莼菜和鲈鱼正当季,思念至甚,索性把官辞了,归乡吃鱼。

如今上海的精品超市里,什么能买得到,这似乎成了都市人值得骄傲的特权。何瑞怡Matilda拿着包装精美,长相标致的蔬菜水果心里却犯嘀咕,价格那么贵,却不知道食材从哪儿来,吃进嘴里感觉还不对劲。

像1700多年前的张翰一样,Matilda也想起了家乡。

Matilda的家在台湾,关怀在地小农是台湾的普遍风气,“主妇联盟”这类支持有机农业的平台已经很成熟,连大学生都会特地跑去农夫市集买菜。后来她去美国读书,“吃健康食物”更是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六年前Matilda来上海,在广告创意、食品营销、设计咨询等不同的领域工作过,这个应有尽有的大都市,却不能让她对食物真正安心。

“很多年以前是这样的,我们去菜场,这家的菜是哪个老伯种的,那家的鱼是哪个池塘养的,我们想找回的就是这种感觉,‘跟你认识的人买菜’”。

和张翰不同,她没有辞职回家,而是借鉴了家乡台湾的经验,在上海创立了“一米市集”,但她更愿称其为“线上农夫市集”。

只要是正确的事,可以慢一点

关于名字的由来,一米市集有个官方的解释:我们希望从吃的最小单位一粒米开始,以线上市集的方法,让更多人结识友善耕耘的农夫,一步一步、一米一米地改善中国的饮食生态。

一米市集成立之初,确实也是这样“一米一米”,慢慢去拓展的。

“上海有一些线下的农夫市集,我们就去那里找农户。”崇明岛、奉贤、苏州的昆山,一米市集花费了大量时间,和这些线下接触的农户聊,生态农业圈很小。人们彼此认识,口耳相传,就这样聚集了第一批合作的农户,有养鸡的天爱庄园、种植蔬菜的玫瑰庄园……第一个在一米市集上售卖大米的是广州“天地人禾”的鸭稻米,杂草喂鸭,鸭粪施肥。

在天爱庄园,每颗蛋都要尊重鸡的意愿。

“我们花了一年才找到符合标准的香蕉,这种事说出来可能别人都不信。”香蕉这么大众化的水果,但除菌剂和农药残留是我们绝不容忍的。"后来有合作伙伴推荐,海南一个村子里种着半野生的香蕉。运来做检测,果然就通过了。一米市集把它取名为‘海南丑蕉’,因为没有喷洒保鲜剂,外表粗粗笨笨,还有黑斑,但剥开之后肉质细白,非常香糯。“我们前几天吃的时候才发现,剥下的外皮在一两分钟内迅速氧化变黑了,哇,那我们原先吃的香蕉得喷了多少保鲜剂啊!”

Matilda说,和这些农友伙伴接触多了,自己的性格会变得更加谦卑,对食物和土地更有敬畏之心。外人看来慢和傻,他们却不以为意,只要是正确的事,慢一点也无妨。

食物背后的故事,就是它最好的调料

“许多农夫的故事是我们品牌部的记者去实地亲访,继而记录下农夫的故事,它们都能在网站上找到,你可以特别关注横沙岛的方叔,他特别有意思。”

横沙岛是上海崇明三岛中最小的一个,方叔是横沙岛本地人,五十多岁,之前做过贸易,当过潜水员,觉得上半生过得还不错,就琢磨着干点有意思的事情,于是在七八年前租下了17万亩的横沙岛东滩草场来养牛。

 

方叔家的牛很健壮,如同野牛,每天跑步健身二、三十里

方叔是一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遵循着无为而治的养牛之道。一千多头牛在杳无人烟的草场上悠哉生活,平时根本找不到它们在哪撒欢儿,傍晚五六点牛才会出来吃草,在水里泡一泡,累了就睡觉。方叔从不干预自由恋爱,生了小牛就让它们自在长大。给牛打抗生素、激素更是不可能的事。一周只杀一头牛,往往刚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并不是每家农户都像方叔一样,一米市集遇到过讨价还价的:“人家都用20个农药,我们只用10个可不可以?”也有在亲访时发现农户偷用除草剂而作罢的。

一米市集这样严苛的标准,吓走了不少人,也感染了不少人。一些农夫和他们接触过后,开始慢慢改变种植方式,“可能第一年不行,我们就说如果你不用农药,第二年我们还去检测,通过了就可以上平台。”

就在刚刚结束的一周年庆祝活动上,一米市集和18位农户签订了“契约耕作”合约,一米市集预先向农户订购食物,承担风险,由此农夫就能安心生产,不会为了提高产量而去使用化肥农药。

最后一公里的服务,感动都在细节中 

一米市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部门的新员工,都要去仓库体验,参与一米市集引以为傲的“最后一公里”体验。“每一个打包箱都是活生生的,有生命的。你可以看到用户这一单购买了什么,甚至能够感知到他的生活场景。”

往常我们收到生鲜食品,总是伴随着一大堆冰袋,纸板,泡沫塑料,而一米市集送来的食物,可以直接放进冰箱,其中奥秘就在“最后一公里”的特别设计。

配送箱由环保材料制成,配送完成后会被带回仓库,重复利用。

这个特别设计的可降解配送箱,分为三个不同的温控区,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可移动不插电小型冰箱。苹果放在常温区,酸奶放在冷藏区,冰淇淋放在冷冻区,每个区域大小可以灵活调整,温度互不影响,全程冷链送到消费者的家里。

最后交到消费者手里的,只有一袋食材。“我们准备了纸袋,但更希望大家不用。”如果消费者不需要环保纸袋,还能获得一张“爱地球”环保优惠券。从各地筛选出来的产品到消费者捧在手上,全程不会超过12小时。

认识为你种菜的人

对玫瑰庄园的吴敏来说,农业就像修行,让人变得单纯

做有机农业,最关键的是建立信任。一米市集用的是诚恳的做法,他们走访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人群,坚持不懈面对面沟通,请他们试用产品。

对于小朋友,一米市集从最基本的食物教育做起,让他们认识自己吃的是什么。“有的孩子看到牛以后尖叫了一分钟,战战兢兢地想要摸一下牛的屁股。”2015年4月,一米市集办了一场横沙岛徒步野食之旅,带着多组家庭来到方叔的草场,闯进牛的家门。

他们还在策划《横沙岛秘境》食物教育手册,为下半年度的横沙岛之旅做准备。这本堪比科普读物的手册里,细细地介绍了牛有几个胃,每个胃的功能和区别;土壤里有什么东西,草和蔬菜水果是怎么长出来的……

要千方百计将理念不遗余力地传递给他人,一米市集尽力探访每一个上海周边的农场,微信公众号上关于食物的故事,也大多都出自原创。“我们想让消费者了解。每一分钱,都是在为你想要的世界投票。”

一米市集推出了自己的《食在》季刊,让消费者吃得明白

老老实实才是好农业

“那时候还有七八天简单生活节就要开始了,我同事都说:你疯了吗?但我和创始人商量后,还是决定参加。”品牌推广部的晓飞回忆起2015年跟简单生活节结缘的过程。

那时一米市集的平台才上线两三个礼拜,简单生活节的工作人员在朋友圈看到一米市集的开站宣言,立刻邀请他们来参加市集。短短一周就打造出了质朴又独特的摊位。吃着鲜脆的有机小黄瓜,脚踩松软的泥土,有些土气的农家风格,意外收获了许多粉丝,其中就有简单生活节的主席李宗盛。

今年去一米市集的摊位,说不定能捕捉“野生”的李宗盛

搭建摊位时,李宗盛就来看过好几次,新闻发布会后,更是拉着大批媒体直奔一米市集的展位。从食材把控到用户体验,他提的问题都很专业,看得出是真正热爱土地的人。

 “参加简单生活节已经成为我们的固定项目啦。”一米市集透露,他们在2016年上海简单生活节的摊位还会延续去年质朴的农家风,但会更着重吃的部分,不同时段能试吃到不同食物。

一米市集的标准很严格,也再简单不过,水果不打蜡,无农药残留,蔬菜不用农药,动物草饲散养,不打激素、无抗生素。老老实实,返璞归真,用最简单的方式滋养土地,土地就会以爱来回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