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5分享书房】马世芳×田艺苗:唱片行业垮了,生命力会自己找出路

2017/01/03简单生活

本文节选自2015年上海简单生活节分享书房

当台湾首席文艺男青年碰上古典音乐女作家,当披头士、平克·弗洛伊德遇到巴赫、李斯特,马世芳与田艺苗就华语流行乐与古典音乐,聊聊差异与融合。

马世芳:

通常事情越搞越复杂了才会去追求简单,就像大鱼大肉吃多,三高了,想要吃点青菜豆腐。慢慢才发现粗茶淡饭也有讲究。

田艺苗:

自己简单了,周围的世界也会跟着简单,外面就好像是你内心的一个写照。

马世芳:

我和田老师都是以音乐为业的人,即是兴趣也是工作,有时候很多人会很想知道:我的兴趣能不能变成工作?也有人问我: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的能养活自己吗?

田艺苗:

这应该是一种音乐人生。我觉得我的生活是特别简单的,早上起来写书,写音乐,下午听音乐活在闲逛。听了30年,还是没有厌倦,每天早上起来我就打开音响,听空气像水一样在空气里流动,水和音乐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两件事

我们俩都是乐评人,比才有一部歌剧叫做《采珠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我们的工作,在音乐的海洋里漫游,寻找各种各样的瑰宝,通过文字告诉大家。在古代,只有勇气为美而死的人才有勇气做这个工作,所以乐评人这个工作还是很有意义的。

马世芳:

音乐人作为社会人或者是公民,当然有权利用自己最拿手的方式对这个社会议题发表意见。但既然把作品做出来,释放出去了,也必须要对这个事情负责任,接受之后引起的种种反应。

我们不强求音乐人总要表态、选边站,但作品是不是能够顶住当下的局限,超越时间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听两三百年前古人留下来的作品,有一些是和他时代紧密相连的,但又一些是超越那个时代的东西。

田艺苗:

流行音乐很多都是经典音乐,其实流行音乐家和古典音乐很多都是有交融的,想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就有爵士乐和流行音乐。20世纪前,古典乐和流行乐是没有区分的,当年莫扎特的音乐就是流行乐,李斯特就是当年的迈克尔·杰克逊,很多研究古典乐的著作都已经把披头士和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写了进去。

马世芳:

媒体的改变对音乐的流行影响是非常非常大的。20世纪最重要的变革就是录音设备的发明。之前的的音乐必须通过口耳相传或书面记谱,各人有各人的诠释。我们本来对音乐的理解是书面的诠释,到了流行音乐的时代,你开始去记住它的旋律。

最近这些年,音乐行业又在不断改变。唱片行业垮了,但其他的生命力会自己找出路,包括简单生活节,在十年前想都不敢想。

选秀节目有好有坏,这些节目让观众认识了1980、1990年代的老歌,评委会针对演唱点评,会有一些描述和批判,某种意义上段是一个大众的音乐教育,但流行音乐最重要的还是要好的歌。 

流行文化能忠实地反映现在社会的状态如果社会本来就有一些蠢蠢欲动的、胜利盎然的东西,它总会想办法从地下翻到地上来,如果本来是死气沉沉恶,再怎么砸钱也出不来。

田艺苗:

现在古典音乐中,中国的地位越来越高。中国人去参与西方的古典音乐,也把我们古老的审美精神带到那个体系里面。西方古典音乐是很缜密的,但中国音乐如风如水,是流动的。把这样的风格带到古典音乐里,让它们流动起来。 

很多人都纠结在“听得懂听不懂”的问题,其实这是一个能不能产生共鸣的问题。大家听古典乐可以从最打动你的那首歌开始。 

马世芳:

我处理流行音乐的方式刚好相反。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听懂流行歌曲,我却要告诉大家,还有很多你没有明白的。我觉得任何艺术形式,都可以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而去这个过程是没有尽头的。

披头士的动画《Yellow  Submarine》的开头,他用了一首弦乐四重奏,利用录音室的技术叠了两道,变成了弦乐八重奏,完全是用古典乐的乐器。为了呈现小提琴揉弦、擦馅的声音,他们把话筒贴着琴弦录音,这就是古典乐手来支撑流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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