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分享书房】老狼x高原:看现场就像是不知不觉,埋下了一颗种子

2016/11/08简单生活

结识多年、彼此熟悉的高原与老狼重聚在简单生活节分享书房,聊一聊那些无法复刻的难忘现场。

李欣:

我是李欣,来自于FM105.7上海交通广播。

第三天的分享书房,这位男主角,在我以前听歌的时候,我想以后上了大学肯定满草坪都是他这样唱着校园民谣的男生。这位女主角,她一直都很低调,但是她的摄影集在经过了这些年的记忆的尘封之后,重新又回到了我们的视线当中。希望跟大家有一场来自内心的、轻松的、青春永在的分享书房。

高原:

大家好,我是高原,很高兴今天在这儿和你们聊天。

老狼:

大家好,我是老狼。其实我和高原还挺熟的,平时经常会聊天,大家在一块儿瞎贫。但是当众聊天还是第一次,聊得好不好,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李欣:

高原跟老狼是发小儿,是邻居的渊源吗?两个人一块儿长大的。

老狼:

对,是在一条街上,那条街实际上非常著名,因为在那条街上有一个广播电视部的录音棚,当年有很多的歌手都是在那个棚里录音。高原的父亲和我母亲都是广播文工团的。我们小时候虽然在一条街上长大,但是那时候我觉得男女的观念没有那么开放,顶多是互相远远地照一眼儿,就不会说那么熟悉。后来熟悉还是因为都从事了这个行业。

高原:

大家都混进了一个圈子以后,熟起来了,都是长大以后了。

李欣:

长大之后发现进了同一个圈子,大家做的都是自己比较喜欢的事情。像高原的这本影集《把青春唱完》,你说,两年前在整理一些相片的时候,其实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高原:

是这样的。其实在真正做之前,有两三年在想、在酝酿,做还是不做,做的内容是什么。在这个过程中,人是非常痛苦的。我不知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不停地要回忆自己过去的这种经历,尤其在你的经历并不是那么的美好的时候。所以这本书最后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很释然了。

希望能看到这本书的所有的朋友,都是以一种非常美好的心态去接受它。

老狼:

很多细节是在看到照片之后想起来的。

有一张她拍我的。当时我是坐在我妈她们广播文工团的大的走廊里面,当时是一个大筒子楼。那个年代大家没有房,都住在办公室。这些音乐家在台上的时候,都穿着晚礼服,吹拉弹唱,显得特别体面。但实际上在生活里,大家一样是家长里短、油盐酱醋。在那个走廊里面,大家把生活的杂物都堆在走廊里面,走廊里面还有锅碗瓢盆,大家在走廊里做饭,过着一种鸡犬相闻的生活,特别有意思。

那是95年,唱《同桌的你》的第二年。我坐在一个特别破的,被扔在走廊的沙发上面。后面的背景有一个特别醒目的“21吋日立彩电”的大纸盒子。后来我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又回想起当年在那个走廊里的生活,跟那些音乐家在一起。其实大家都是普通人,有好多点点滴滴是特别难忘的。 

李欣:

当时《东方时空·95新歌》就一直在播那首歌的MTV。

后来拍的《恋恋风尘》,女主角就是高原。

老狼:

当时拍MV的时候,高原本来是去拍剧照,然后那个导演说,这姑娘挺有范儿的,给她来俩镜头。我记得特清楚,因为平时她很少化妆的,都是素颜。那天高原描眉画眼的,弄得我还有点不太适应。

李欣:

那个时候其实高原已经在魔岩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

高原:

有一年多了,魔岩差不多93年左右进到中国,那时候是94、95年的时候。

这份工作也是朋友介绍,也是一种机缘吧。

那个时候有相机的人不多,也不是因为专业学过摄影,而是我真的自己有一台照相机,我也喜欢拍。而且我就是生活在那个圈子里,我认识所有的人。这个可能就最终成为了摄影师的一个机缘。

我那个时候听的都是邓丽君,跟着家里人听。我后来喜欢跟摇滚有关系的这些音乐,还跟家里面有一些冲突,完全是两个风格的音乐。

能拍出这些照片,就像我那本书里面提到过的一句话,“因为我在场”,我当时是在那儿,不管是演出,还是生活中吃饭、排练,只是因为我在那儿,所以有了这些照片。我是觉得各种描述都没有很真实的在现场重要

李欣:

其实那个时候魔岩的风格跟大地的民谣风,其实是两派的风格。一个是小清新的,一个是比较重的。老狼在这里头有违和感吗?

老狼:

其实没有,当时我们在录校园民谣之前,在做一个大学生摇滚乐队,“青铜器”乐队,高晓松是我们的吉他手。在一起大概三四年,也参加了很多北京当时地下的摇滚乐的演出。但摇滚乐当时在那个社会环境下是泛地下的一个状态,演出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观众,底下的观众基本上都是亲朋好友跟男女朋友。有时候演出的时候会呈现出一种朋友聚会的感觉。

演完一场,像我们乐队大概每人能分个几十块钱。像黑豹跟唐朝,他们能分个几百块钱。也不算多,也没有那么多的演出。曾经在北师大做演出的时候,我自己去贴海报,卖票,卖了大概也就100多张票,结果到演出的前一天被学校给勒令取消了。

那个年代你要看到奇装异服、大长头发,那就直接被轰出去了。当时上中央电视台,如果你是长头发,要扎一个特别奇怪的马尾,然后戴一帽子,特别可笑。现在这个社会环境要比当时宽松、开放很多。

高原:

老狼一直是特别贴心的一个朋友。他心很细,总是会注意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本质又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不像好多人,知道自己火了,那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老狼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有变,一如既往。

老狼:

其实都会膨胀,那个时候。我觉得膨胀的时候人是不自觉的,你是意识不到自己膨胀的。有时候我觉得也要允许新膨胀的人有一点膨胀的感觉。

石康他说过一特损的话。他说,我有一个编剧朋友,在家写剧本,总在抱怨说现在多么不景气,多么不尊重编剧。然后石康说了一句话,你没红过,你不懂。这句话就深深地烙在我这位编剧朋友的心中。终于有一天,他的电视剧也热卖了,扬眉吐气的那天,你会体会到他那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老狼: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特别幸运的,能够在那个时代出现在那些人的身边。有时候我也在想,就好像命运的安排。就是特别偶然的,我们认识了一些朋友,没想到最后经历了一个历史。这是特别巧合的一个状态。

我第一次见张楚是在北工大,在北工大的女生宿舍楼。那时候张楚刚刚到北京,我当时上大学三年级,也是刚刚加入青铜器乐队。特别巧的是,北工大有个女孩她也是弹琴唱歌,然后就说,西安来了个朋友,写歌写得特好。然后我们就坐公交车到了北工大那边。我记得在车站,我就碰到张楚。大家也不太熟悉,就特别客套。我还问他,我说,你听过罗大佑吗?张楚说,没有,没听过。然后就到女生宿舍去,你唱一首,我唱一首。有点像茬琴,但并不是茬琴,就是大家在那儿玩。

我第一次听张楚唱《西出阳关》,实际上是他很早的一张专辑,完全被他的声音和歌曲的风格给打动了。第一次听到来自于不同地域的、不同情趣的声音,非常震惊。我记得我回家还跟我妈说,能不能找机会帮他出唱片。

后来是侯牧人做了一张《一颗不肯媚俗的心》,但是因为张楚没名儿,所以用的是一些知名歌手来唱他的歌。因为那个年代受技术的限制,编曲出来一下就失去了他最打动人的、最质感的东西。 

高原:

张楚现在应该做一些偏电子的东西。其实也很正常吧,一个人在一生的轨迹中,他会不停地喜欢一些新的东西,或者是他又回头喜欢了一些以前的东西。我觉得作为听众也好,朋友也好,都应该接受。

李欣:

刚才高原说到一个词,“在现场”,这个事情别人怎么看,可能是各有各的眼光。说到现场,两位经历了不同的现场,从自己的成长、回忆来讲,是不是有很多可以跟大家分享的地方? 

老狼:

实际上给我印象最深的第一个现场,是大概83年的时候,当时的威猛乐队来到中国演出。但是威猛是George Michael和Andrew Ridgeley两个人组的,实际上是一个泛偶像的团体,他们的音乐也是小虎队式的那种比较亢奋的音乐。但是实际上在八几年的时候,中国大陆完全没有那种音乐。

那个现场给我印象特别深,因为那是第一次我们能够跟世界同步,看到世界最红的乐团在中国的演出。

他们在工人体育场演出,我记得当时楼下有一个音像出版社的阿姨给了我一张票。我那时上初中,我就拿着那张票,蹭公交车去看演出。没买车票,后来被售票员阿姨给抓住了,搜了一下兜儿,看没什么钱就给放了。“小屁孩儿,走吧。”

开场的时候有一个叫“唱片骑师”会先来热场,有几个舞者就开始跳舞。有些留学生他们被圈在某个区域,就开始疯狂地在那儿跳,但是所有的中国的观众就比较冷静。一个可能是那时候的管控比较严格,一旦谁站起来,就被武警给抓走了。我后来看到报道说,威猛自己也感到特别失望,他们是当时世界上一流的当红的摇滚乐团,没想到在中国演出会出现这么冷静的现场,对他们来说是特别失落的经历。

高原:

在现场就像是,在那个时候等于埋下了一颗种子,也许不知道自己已经埋下了这颗种子。

老狼:

那个时候会受到很多人影响。 

还有一个特别著名的,当时出过一盘翻唱的专辑。王迪的《不觉流水年长》,孙国庆的《无言》。像王迪唱《不觉流水年长》是Phil Collins当年唱的Against All Odds,那首歌我特别喜欢。那张专辑填词也填的特别好,特别优美。而且王迪那种大摇滚嗓,一唱,特别动人。那时候孙国庆实际上就住在我们一个筒子楼里面,他当时是民乐团拉大提琴的。夏天的时候,我在那儿做功课,就看他穿着短裤,光着膀子,弹一种叫做“吉他”的乐器。在那个走廊里面,因为有自然的回声,给我印象特别深。从那时候,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也想弹吉他,还唱着歌。终于有一天也梦想成真了。

李欣:

高原其实是个特别低调的人,因为你都是拿照片在跟大家说话。现在出了影集了,还做了画展。把自己推到大众面前来,这个会需要一个心理准备的过程吗?

高原:

所以每次我都得拉着一个熟人出来。我不是特别会说话,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去描述一个事件,我是希望大家能通过图片,或者是一些少量的文字去理解。

就像一个最常被大家提到的现场,香港的红磡现场,也有很多朋友问过我,你当时就在现场,你是不是特别激动。我说,没有啊,我下午还逛街去了。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在这种反馈下,我才能意识到不能把这个事情写得太满,很多时候别说了,留给大家自己想吧。

老狼:

所以歌中唱到,“那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正因为它不是宣传照,不是那种摆拍的照片,所以在照片的后面你会发现好多细节在里面。在他们随意的状态里面,隐含了很多事情。

高原:

有一个好玩的事情,分享一下。当年在红磡演出的时候,张楚是第二个上的。他一般都在中间,因为开场永远是小窦,第二是张楚,最后何勇压轴。他当时也是破了红磡的记录,因为没有人在演唱的过程中叫停过,但是张楚叫停了。后来大家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

他的吉他手叫曹军,曹军弹的很好,但是在国内的时候这种吉他、音箱、贝斯,这种乐器你没有地方去买,大家都用的很一般。这不是去香港了,在红磡对面就是通利琴行,曹军特别兴奋地去买了一把新的马丁琴,他说我要在演出的时候用这把新琴。结果新的琴上了新弦以后,音准不那么准。在后台一直让所有的人帮他弹那把琴,但是上场以后第一个音就跑了。张楚听了第一个音跑了以后,越唱越走,越唱越歪。后来自己听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说,“停吧,这首歌我想重新唱一下。”这个时候贾敏恕老师,也是简单生活节的创始人之一,就从台底下飞一样地递过去一把琴,第二次就正常了,唱完了这首歌。

李欣:

魔岩是台湾的唱片公司,一气儿签的都是内地的这些摇滚歌手。你当时听到他们的音乐,台湾公司在进行这样的运作,有没有一些特别的想法?

老狼:

像窦唯、张楚都是以前就认识。而且以前在地下party的时候,经常大家在一块儿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听到他们的东西,还是很兴奋。我觉得那个年代出版的魔岩三杰的唱片,到现在听起来依然非常经典,这是完全不可复制的一个感觉。

包括那些年代的现场,红磡的那场,窦唯他自己不是特别满意。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对于那些在现场亲历的人,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一生特别难得的一个经历。现场大家都疯了,在香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么狂热的状况。

高原:

其实去演出的时候,作为歌手和乐手,他们自己也没底。因为谁也没有在大陆之外演出过,而且是在一个非常正儿八经的体育场里面。我记得何勇就还是挺紧张的,他觉得就是要征服一个新的地方。

老狼:

其实关于红磡,应该把贾老师跟Landy都叫来,大家一块儿聊聊。

但是还是挺有意义的,是个挺轮回的事儿。那个年代他们在做这种事情,可能条件都不太一样,情怀也不一样,到现在他们在上海做这么大的简单生活节。我特别想知道他们的心态有什么变化,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高原:

肯定比那时候还累吧。

老狼:

大家都说李宗盛是大哥,我就不敢叫李宗盛大哥,因为我觉得我不配做他兄弟。只有谁可以做他兄弟,Landy可以做他的兄弟。他们共同一块儿成长起来的时候,什么叫朋友,是有血有肉的交往。大家在一块儿吃喝拉撒,会生气,会翻脸,会一块儿痛哭流涕,会一块儿享受那个欢乐,享受演出带来的快感,共同经历过那些才叫兄弟。

李欣:

最近一次让我们感动到的,一方面是高原的这些照片,还有就是老狼参加的《我是歌手》。其实那一次你把大家都叫来一起唱《礼物》的时候,是非常难得的阵容。

老狼:

当时是我一个作家朋友给我出的主意。我自己也特别喜欢《礼物》这首歌,每次我看当年的MV的时候,一个特别模糊、特别粗糙的MV,我都会特别感动,甚至会流眼泪。后来我说,要能重现这个现场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我也特别感谢当时的导演洪涛,我跟他谈了这个想法之后,他马上接受了这个想法。

实际上这些人当年在一起做乐队,因为从小在一块儿长大的朋友,或多或少可能都会有些矛盾。后来因为音乐的理念不同,或者其他原因,最后大家分道扬镳,没有机会重新站在同一个舞台上面。我特别希望的是,因为有了这首歌,所有人为了音乐,为了送给大家一个礼物,重新站在这儿。最后实现的时候,我也特别感动。 

高原:

我也在现场,拍了一张非常难得的合影。你们在台上唱的时候,我在台下已经都哭得不行了。

老狼:

虽然被大家说没有那么完美,什么车祸呀,我觉得在现场实际上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一直想强调现场?因为现场实际上是观众、歌手、乐手,大家在一个空间里面形成的一股气场,一种情绪。那种情绪的感染力是通过电视、网络没法传达的,是必须面对面的交流。甚至是歌手一甩脑袋,下面观众给甩的满脸汗的那种感觉。现场体会的是一种荷尔蒙。

我依然会觉得,那种感觉还是挺牛逼的。

高原:

当时我们在丽都的一个餐厅,老狼第一次告诉我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的反应就是,绝对不可能。我说,你放弃吧,这肯定不可能。但是最后成功了,所以在他们都站到台上的时候,心情可想而知。

李欣:

现在高旗跟杨乃文在唱,我多想听他们两个唱《不要告别》。

我觉得这就是生命中的礼物,就像当时唱给张炬的时候一样。我在《把青春唱完》里专门去找有张炬的照片。这个名字是被凝固在了1994年,这么多年之后再去找那个年轻的身影。影片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创造,它能够在很多年之后,还鲜活地在你的生命中存在。

高原:

定格在一个瞬间,这一瞬间可能就变成了永恒。

观众: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路走来,你怎么看你走过的这些路?对年轻人有怎样的寄语?

老狼:

其实我的经历不是特别励志。一路走来,就像我们刚才开场说的,我们俩都是特别幸运的人,正好特别幸运地经历了一个时代。

现在是一个网络的时代,微信、朋友圈、微博、各种各样的公众号,大家纷纷扰扰。包括现在,在今天,很多人举着手机去分享。可能你没有听到什么,只是分享了一张图片,一个状态而已。我的感觉是大家已经越来越失去那种去倾听一种声音的状态。 

我有时候比较怀念我们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BP机,没有这么多的通讯工具,所以很多感情的交流是需要等待的。在那个等待的过程中,有好多的情绪,是特别难以言表的,回想起来也是特别迷人的。我觉得大家现在有机会来到简单生活节的现场,去看你喜欢的歌手,听他的音乐,对以后是一个特别好的经历。在这个经历当中,你慢慢学会了选择,你会选择要去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去选择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去过完这一生。这是一个特别好的过程。

观众:

李志是老狼的粉丝,他经常抱着那把红棉吉他唱《同桌的你》。您和李志的相识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老狼:

我跟李志,实际上是我最先听到一个现场的录音,叫做《工体东路没有人》。那是李志一把吉他在愚公移山录的现场,他当时在台上话还比较多,而且还现场改歌词。我觉得特别生动,我特别喜欢那张专辑。

后来有机会,实际上也是我特别难忘的一个夜晚,我跟逼哥熟悉也是在那个夜晚。当时是舌头乐队在北京的郊区皮村,他们租了一个特别大的房子,万晓利就带我去参加这个聚会。当时在场的有舌头的吴吞、吴俊德,万晓利、李志。大厅里面就铺着地毯,大家坐成一圈,身后全是他们从新疆带来的各种各样的弹拨乐器。大家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说些喜欢的话题,也没有特别地说要聊音乐。然后谁高兴了,谁就拿起乐器来演奏一段儿。

第二天早上大家约着出去吃卤煮火烧,跟李志有一种特别亲密的感觉,因为我们毕竟过了一个非常难忘的夜晚。这就像以前玩乐队的时候,那时候没钱,也没有地方去消费,所以经常在一块儿刷夜。

那些夜晚一旦经历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包括像《礼物》一样,想重新找回那种感觉,实际上都特别特别难。

以上照片感谢《把青春唱完》、官方指定摄影一拍、摄影师阿德